第22章 郭银邦的回忆
郭银邦是郭金桥的亲弟弟,大排行行老,在蛤沽镇这里兄弟之间都是称呼孩子叫的称呼。
郭银邦的到来把这场聚会推上了一个**。
“呦,银邦来啦,赶紧坐,赶紧坐,三爷你挪挪,给银邦让个地儿。”汪洪桐看到郭银邦笑着招呼。
这些人的关系都很近,时不时爱开一些不伤大雅的小玩笑。
“哎呦,今天怎么了,汪二爷、汪老爷、林三爷、孙老爷、文大爷凑的这么齐,这是要弹劾现在长歌老高跷会头的架势啊。”郭银邦看着今天老爷子们来的这么齐也高兴的打趣。
郭银邦今年也五十出头了,按照辈分都是这帮人的晚辈,然而亲哥哥郭金桥又是这帮老爷子的师兄弟。
所以就统称这帮人一声爷,爷这个字不是辈分,而是尊称。
郭银邦看着站起来的赵雷、陈晨、尚君目光看向郭金桥询问:“大哥,这三位是?”
还没等郭金桥开口,汪洪桐把话拦了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啊,这位是咱们津城郝记纸花非遗传承人尚君尚老师,这两位是咱们蛤沽镇长青高跷会头和副会头赵雷赵会和陈晨陈会。”
“哎呦哎呦,尚老师好、赵会好、陈会好,这都是谁请来的,这么大面子。”郭银邦做出一副惊讶模样,赶忙询问。
“也就是我有这么大面子,谁还能有这么大面子。”汪洪桐笑着回答。
“我看你是脸大。”汪洪庆瞥了汪洪庆一眼笑骂。
“嗯,老爷脸大这倒是真的。”郭银邦也跟着大家笑了起来。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尚君、赵雷、陈晨这三位都是奔着自己大哥来的,汪洪桐这么说也就是打趣调笑。
老哥几个平时凑到一起就是这样,有点事儿就能笑半天,很是开朗风趣。
“老伯赶紧坐,吃饭了吗?”郭金桥给郭金邦重新拿了一个茶碗倒上茶水递过去。
“吃完了,这不刚吃完饭就过来了吗。我听你说什么《摇橹捕凤》的事情?”郭银邦也没有打岔直奔今天主题。
“对,我们本以为《摇橹捕凤》自从建国那次之后就没表演过,刚才听二爷和三爷说你们这一帮演过,是不是有这么个事儿。”郭金桥也没啰嗦也是直奔正题。
“对呀,就是以前的那次在毛纺厂里表演的,跟着一帮别的地方的会比赛,我还记得就拿了个第三名,后来让二爷这一顿骂。”郭银邦回忆了下当时情况。
那时候他们都还很年轻,血气方刚的,主力罢演,只能让他们这帮候补选手上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长歌老高跷的第四代崭露头角,本该是一年后才能踩街上场表演的,足足的提前了一年。
当时他们练高跷的时候,都是老师傅们手把手的教,受得那个罪,挨的打,挨的骂就不多说了。
“不骂你们干嘛,练了一年多了,做出来的那个动作什么玩意,最后才拿了一个第三名,还是评委看着你们演的时间长卖力气才给的,我都嫌你们损人!”汪洪庆拿出自己的小烟袋锅子,开始在烟袋里装烟丝。
接着一看是在别人家,又悻悻的倒了回去。
郭金桥看见了就说:“二爷想抽就抽,都是自己人怕什么。”
“算了,咱这么大了得知道家里外面,我在家也是在楼道里抽烟。”汪洪庆笑着。
基本上这里面就两个会抽烟的,可会抽烟也没有这么大的瘾,忍忍还是能过去的。
汪洪庆知道郭金桥家外孙子总来,还有一帮不抽烟的,尤其是今天刚认识的尚君、赵雷、陈晨都不抽烟。
喜欢抽烟的对烟味不敏感,可不抽烟的对烟味敏感的紧,他这么大年纪还是挺有数的。
“呵……二爷现在也知道家里外头了,老了老了懂事儿了。”坐在一旁的林木同笑着哼哼两声。
“对,在小桥家我就知道,在你家我就不知道,我就冲着你抽!”老小孩小小孩,汪洪庆和林木同又开始斗嘴。
郭银邦喝口茶水,没有理会两个老爷子斗嘴,而是回忆了一下当年的事情。
“当初也就是我们这一帮演过一次,从那次之后就再没有演过,真的太累了。一场下来就得三个多小时,而且还是老师傅们在场下指挥的,告诉我们怎么走位,怎么演,什么时候上,什么时候退。要是没有那帮老师傅指挥,我们自己来估计都不行。”随着记忆的打开,郭银邦也渐渐说出了当时的情况。
当年的那场比赛是一位老师傅拿着会头的会旗,在场里全程指挥的。
当时的比赛并不是像现今这样一队一队的进行轮流表演,而是像过年庙会一样,各队都选择了一个区域进行就地演出。
评委和观众也都和逛庙会似的在场中不断的移动,哪里好看就去哪里看,看会儿就去别的地方看。
可以说那次的表演赛就是小型的庙会展演,让表演者们放松,和更加的生活化。
了解《摇橹捕凤》的老师傅就有了机会现场指挥,第一个场面谁上,表演多长时间,都演什么;第二个场面谁接着演,什么时候谁上场;第三个场面怎么演,阵型是什么,怎么跑;最后一个场面怎么收场,队伍的顺序是什么等等。
总之郭银邦和李江河这帮小伙子们完完全全是那位老师傅用嗓子喊出来的。
听完郭银邦的讲述,众人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再提起过《摇橹捕凤》,或者说是演过《摇橹捕凤》。
第一这个临时的指挥,把这帮第四代们指挥的都懵了,也累的都懵了。演完了之后谁也不记得都演了些什么,就算有记性好的,也不会记得起这么复杂的调度。
第二就是这位老师傅就指挥了那么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指挥过,也没有把《摇橹捕凤》这个场面完全传下来。
第三最重要的一点,当时的队伍是临时组建起来的,等郭银邦等人表演完他们又回到了平时的训练当中,从那以后就没有再演过。等他们上街踩高跷了,所演的也是那些烂大街的戏码场面。
“现在你还能想起来多少?”郭金桥看着郭银邦询问。
“我就记得个大概,具体的就记不起来的《摇橹捕凤》当时老师傅讲其实就是老渔翁的《小摸鱼》和《大摸鱼》然后接老作的《小捕凤》和《大捕凤》,接着是《公子逗老作》、《群英斗公子》最后还有一套阵法穿插跑动,跑完阵法之后头棒就带着众人打下场棒了。大概整场下来就是这么个意思,至于怎么衔接的怎么个现场调度我就真想不起来了。”郭银邦回忆了下,缓缓的将他记忆里的场面都说了出来。
“按您这么说,也就是将单个场面串连在一起,然后再进行深加工。”陈晨听了半天老师傅们的讲话,此刻终于问出了他第一个问题。
“对,也可以这么理解。《摇橹捕凤》看字面意思就是捕鱼和扑蝶,摇橹就是渔翁驾着小船出去打鱼,扑蝶是老作扑蝶和公子扑蝶。”郭银邦回答。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我们把渔翁的摸鱼练好,再把老作的扑蝶练好,还有公子逗老作的动作,基本上《摇橹捕凤》就还原一半了,那么后面的阵法又是个什么阵,又是怎么跑的,尤其这个《群英斗公子》是个什么场面?应该没有人演过吧。”赵雷也适时的表达出自己疑问。
“《群英斗公子》我记得当时是接在《公子逗老作》后面的,老师傅原话是【你都让傻子给调戏了,还不赶紧找人帮忙!赶紧的回去现在最近的,谁离着你近,对啊,渔翁。渔翁上去……】”郭银邦继续断断续续的回忆。
“就渔翁上去的?这也不是群英啊。”陈晨接着追问。
“让我想想啊,我记得先去渔翁上去,然后没打过,老作又去叫人,叫的是谁呢?樵夫还是英哥,反正最后是大头衔,然后跑完阵法,大头衔就打了下场棒,其他的我实在也记不住了。”郭银邦想了半天也没再想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感觉这些已经就够多了,对了陈晨,你不是要用AI程序推演嘛,这些信息你可以推演嘛?”赵雷看着郭银邦实在想不起来,也就不再追问,反而看向陷入思考的陈晨。
陈晨被赵雷喊的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屋里的所有人都用一种期待的眼神在看他。
“你刚才说了什么?”陈晨眨眨眼反问。
“我说有了刚才这位郭师傅的描述,你的
AI程序能不能进行推演?”赵雷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这个不好说,前半部分差不多可以推演了,只是后面的《群英斗公子》和阵法还需要多一些关键信息才行。不过我可以先把前半部分推演出来,然后大家再看看能不能继续修改完善。”陈晨也没有固执,现在是能推演出多少就推演出多少。
然后再让这帮老师傅们进行指导和完善,一边完善前部分表演内容,一边收集后半部分表演内容进行推演。
先走一步看一步,要不然时间都不够了。
“嗯,我觉得陈会说的没错。尚老师等你回家后麻烦把《摇橹捕凤》作品的照片发给陈会,看看能不能给他多一点的帮助。”郭金桥看向在一旁默默听着的尚君。
“没问题,我还等着陈会全部推演出来呢,这样我就可以开始创作了。争取明年十月一以前把作品做出来。”尚君满口答应下来。
“对了,今天老爷、铁友、孙老爷,还有我们家老伯都在这个,赵会你就让他们给说说《大小摸鱼》《公子捕凤》《公子逗老作》的场面,你也听听长歌老艺人们是怎么表演的,等有时间了就让这帮老艺人们去长青给你们板正板正。”郭金桥不愧是长青高跷的总教习,有机会是真用啊。
